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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個月半又過去。

在籠鳥計畫持續執行下,葉素芬換了九間飯店。

期間葉素芬在重重戒護下,到了法院接受傳喚、與相關證人對質。

但傳訊過程相當繁複冗長,加上葉素芬的律師團隊非常刁鑽,似乎有意拖延判決,企圖淡化社會與媒體的關注力。

「司法不公!這是政治迫害!」葉素芬的立委丈夫在鏡頭前痛哭失聲。一貫的,台灣抬面上人物走進法院的宣稱基調。

而社會,對於月的遲遲不出手,開始躁動了起來。




1204房,桌上是兩片沒吃完的比薩,跟半瓶可樂。

幾張A4紙,用原子筆草畫的罪犯者臉孔輪廓圖,被凌亂壓在可樂底下,水珠在紙上暈溼開。

這陣子彥琪打發時間的樂趣,就是依據受害者自白,並參考警方提供的諸多側寫資料,畫出過往數個蒙面犯罪者的臉孔;完成後,再比對落網的犯罪者照片,不斷驗證彥琪自己「遠端窺伺犯罪者的超能力」是否真正存在。

答案令彥琪興奮得毛骨悚然。

晚上八點十七分。

「真的是越來越難熬了。」彥琪在桌子前翻著寵物雜誌,眼神疲憊。

明明就睡足了八個小時,身體還是發出倦怠的警訊。

而靜,由於監聽的緣故,已經因為太久沒有跟男友好好講通正常的電話,感情世界正面臨崩毀中。

「我說彥琪啊……」靜呆呆地看著手機。

彥琪抬頭。

「也許我們應該考慮向陳警司建議,用幾組人馬輪調。不然這樣下去,不需要月來下手,我們就先垮了呢。」靜說,眼神呆滯到一個境界。

彥琪很難否認這點,她甚至完全同意。

但刑事局的人力已經很緊繃,不可能在籠鳥與鳥擊計畫之外再抽調人員進來替換,一來,畢竟資格符合能夠執行這兩個祕密計畫的人有限,二來,也不適合有太多人知曉這項計畫。如果在家裡直嚷著要抓老鼠,方法可就不靈光。

而葉素芬的嘴臉,自然也不會好看到哪裡。「足不出房」對頤指氣使的葉素芬來說,是種靜謐的凌遲。她花在睡覺跟看電視的時間越來越多。

「你們這樣簡直把我當犯人!」葉素芬語氣怨懟。

「妳是啊。」彥琪隨口回應。

「法律還沒定我罪之前,我都是清白的好公民……」葉素芬冷笑:「小心我告到你們捧不住手裡的飯碗。」

「我真心覺得妳最好開始習慣,何況牢房裡可是沒有冷氣的,吃的跟這裡比起來,只怕妳會變得太苗條。」彥琪說完,葉素芬臉色丕變。

及時的敲門聲,是阿鬼。

彥琪小心翼翼開門,阿鬼的臉色有些扭捏。

「彥琪,大中又在鬧肚子疼了,我看他一定得休息幾天,割個盲腸還是哪裡都好。」阿鬼搔搔頭,說:「報告我會寫明白的,這點妳放心。總之……」

「我也很想出去透透氣啊,但如果大中真的只是肚子疼,逛逛醫院就回來,那也沒什麼不好。但,大中分明就想逃走吧?」彥琪瞪著阿鬼。

明明一開始接計畫時都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現在每個人都在比困頓。

阿鬼不置可否。

王八蛋,他心想。要不是他猜拳猜輸了大中,要去醫院割盲腸的人可是自己。

彥琪回頭,想詢問靜的意見,卻見靜呆呆地趴在桌上,了無生氣。

彥琪躊躇了一下,小嘆氣。

籠鳥計畫,籠的到底是哪一隻鳥?

這場耐力賽,還是不疾不徐的月先贏了一著。

「那麼便這樣吧,既然局裡的人手不夠又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至少我們可以跟旅館外圍的鳥擊計畫的夥伴們輪調,我們輪著去外頭晃,他們也可以到飯店休息。」彥琪說。

就這麼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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