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喔天啊,別跟我談吉思美,我頭會痛。」G給了吉思美這樣的評價。

「吉思美?只會耍刀的娘門兒有什麼好說的?」豺狼嗤之以鼻。

吉思美在不是吉思美的時候,有另一個名字。

Ramy。

Ramy是個很容易做惡夢的平凡中年女子。

這個平凡中年女子習慣在惡夢過後,上網找人聊天。

這夜,Ramy又在糾纏多年的噩夢後倏然驚醒,一身冷汗。

淋浴後,Ramy沖了杯熱茶,打開用了許多年的黑色麥金塔powerbook,連上網路,看看有沒有熟悉的帳號。

Moon。

「這麼晚,又被噩夢嚇醒了?」是月。

「整天掛網?在找援交啊?還是一夜情?」Ramy快速回應,臉上掛著難得的笑容。

「淋浴不能治療噩夢,殺人也不能。還是去看個醫生吧?」月。

「要你管。」Ramy笑笑,並不介懷。

「我認識一個還不錯的精神科醫生,擅長催眠,說不定可以將妳不愉快的記憶通通封鎖起來,就算妳偶而想懷念一下也沒辦法。」月的打字速度很快,因為月花在跟電腦對話的時間很長。

「催眠?還是殺人實在。」Ramy捧著熱茶,手心傳來的暖意。

「妳該不會上了癮吧?不需要引述佛洛依德就知道妳有毛病。」月。

「呵呵。」Ramy的手指在笑,人也在笑。

月這小子,最能逗自己開心了。

「其實妳每年光是抽我十分之一的酬勞,就可以過得挺好不是?該想想退休,環遊世界那類的事了吧?」月好意。

「再說吧。這個世界需要……嗯。」Ramy收斂起笑容,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需要有個人,蒐集他人可能的不幸。

如果當初有人,像吉思美這樣的人,幫她殺掉那夜夜將骯髒齷齪的身體壓在她身上的繼父,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今天的吉思美。

沒有那個蒐集、背負他人不幸的吉思美,Ramy就只是Ramy,可能是個公務員,考古學家,演員,作家,老師……不論成為人海中的誰誰誰,但決不會成為樂於染紅自己人生的殺手。

「……聊別的吧?」網路線另一端的月,明顯感受到Ramy正回想她最不該回想的醜惡往事。

「嗯。」Ramy。

「看過我更新過的網頁麼?有沒有想殺的人啊?」月。

「哈,我捐了那個死光頭兩千塊。」Ramy笑了出來。




月是吉思美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委託人,也是第一個與吉思美訂下契約的孩子。

幾年了?Ramy從沒算過。

隨著吉思美的活躍,這些年月也成長了很多。儘管在常人的眼中,月的成長極為可怕,有著惡魔的稱號。

所幸,私底下的月還是擁有一貫的、令人舒服的優雅。

兩人越聊越遠,漸漸的,不再提殺人的事。

殺人的事殺人的時候想就可以了,而噩夢就留給睡著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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