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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甯喝完了熱牛奶就離開了。

小說開始索然無味,鷹有點悵然所失。

上次有這種感覺,是打開牛皮紙袋發現目標居然是自己欣賞的政治家時。

鷹本打算在下個月將自己那票投給他,但最後還是將一朵黃花擺在某處天台。

鷹從不覺得殺手的工作很高尚,所以也不須要有什麼道德性的選擇。

他的板機很廉價,覺得自命清高的殺手最要不得。

「如果有人付錢要我殺這個女的,我會不會扣下板機?」鷹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這是部電視劇,接下來的走向必然如此,而自己也必然不會開槍,於是展開一段風花雪月之殺手輓歌,無數廉價的眼淚在螢光幕前落下。

「所以還是開槍吧。」鷹自言自語,然後笑了起來。

他曾在報上的卡內基專欄裡看過一句話:人所擔心的事,有百分之九十其實都不會發生,所以別把時間花在根本不會困擾自己的虛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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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走到六點,鷹才回到租處,回到瞄準鏡後。

甯還沒睡醒,所以鷹的無聊慌持續蔓延。

鷹將竹編躺椅拎出房間擺在陽台,坐在上面看第十七遍小說。

八點,甯醒來,睡眼惺忪走到陽台刷牙。

「早。」甯豎起拇指。

「嗯。」鷹也豎起拇指。

「要不要聽歌?哈啾!」甯打了個噴嚏。

「好。」鷹點點頭。

甯走回房間,搬出兩個音響喇叭在陽台。

是首韓語的歌曲。

「這首歌叫花。」甯漱口,說得更含糊了。

鷹聽著聽著,一夜未曾闔眼的他很快就睡著了。

一個殺手實在不該睡在陽台,如此容易被狙擊的地方。

但鷹呼呼大睡到下午。

等到鷹睜開眼睛,對面陽台那首歌還在放。重複又重複地放。

打了個氣味不好的呵欠,鷹困頓地賴在躺椅上,頭髮凌亂。

甯已經不在。

鷹夾著拖鞋回到房間,彎腰,瞄準鏡輕易穿透了被風吹拂的卡通窗簾。

木架上,一幅新的、未完成的畫。

凌亂卻俐落的炭筆痕跡,輕輕勾勒出畫中人物的姿態。

躺在陽台椅子上睡著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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