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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會不會,我居然是個變態?」鷹忍不住自嘲。

畢竟自己已從三公分的縫裡,靜靜地觀察女孩生活了一個禮拜。

從牆上的課表,鷹清楚知道女孩是某藝術大學美術科系的學生。

女孩的生活很單純,不上課時就是畫畫,但似乎還停留在基礎的靜物素描練習階段,用最純粹的黑與白,二元的光與影,去構畫擺在小凳子上的東西。

偶而心情好時,女孩會拿起彩筆在畫布上亂抹一通,然後坐在床上頗為滿意地欣賞自己狂野的抽象畫,看著看著,就會莫名其妙睡著。

女孩經常會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屋子,讓素描的靜物多些自然的光影,這時鷹就會走出陽台,伸伸懶腰,看看溼溼泥土裡的種子,除蟲澆水什麼的。

「嗨。」通常都是女孩主動打招呼。

「嗯,嗨。」鷹總是淡淡回應。

鷹看起來不是個多話的人,就跟電影裡酷酷的殺手一樣。任何嘗試跟鷹攀談的人,都會覺得自己像個笨蛋。

事實上,鷹只是找不到話講。他只對兩件事熟悉,殺人,跟種花。

可惜死人跟花都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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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做什麼的啊?」

某天女孩在陽台刷牙,看著一大早就起來整理花圃的鷹,然後沒頭沒腦迸出這一句。

鷹抬起頭看看女孩,心中卻沒有訝異。

他原本在屋子裡看小說,直到女孩起床後他才匆匆整理頭髮跑到陽台,瞎找一些芝麻綠豆的事做。

為什麼?鷹也不知道,大概是寂寞,殺手可悲的職業病吧。

「種花的。」鷹。

「種花的?」女孩刷牙,睡眼惺忪。

「嗯。」鷹。

「就那些?」女孩指著鷹的陽台,不信。

「嗯。」鷹。

「怪人。」女孩直接了當。

「謝謝。」鷹領受了。

「你看起來很閒哩,正好樓下的便利商店在徵夜班,你要不要做?」女孩的頭髮蓬鬆。

「不想。」鷹看著指尖上的螞蟻。

「不客氣。」女孩含著牙刷,說話含糊。

一只紙飛機劃過陽台間湛藍的天空。

鷹攤開,是一張空白的履歷表。

「寫好我幫你拿去,我禮拜一跟禮拜二晚上學校有課沒空,你就填那個時間就可以了。」女孩的語氣,一副理所當然。

「不這麼填,妳應徵不到那份工作吧?」鷹直接揭破。

「答對了,店長要徵全夜班,我就說你是我朋友。」女孩嘴裡含著牙刷,手比了個V。

於是鷹填了,折成紙飛機又射了回去。

「陳可誠,好普通喔。」女孩含糊地念著。當然是鷹慣用的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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