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完了沈佳宜,拍好了殺青戲,但我卻不能喊殺青。
因為------我們還有更主攻的「群整」還沒幹!
一切冥冥中註定,殺青戲我們拍的是下雨,雖然只需下短短的十秒,但我們還是召喚了一萬多快錢的水車前來支援。拍完了殺青,水還有很多。
水很多啊……
「浪費會遭天譴的。」我感嘆。
於是副導小子(這傢伙,失戀了還有腦筋陪我玩這種遊戲)跟我打算藉著「不存在的第50場」將主要演員聚集在一樓空地,然後用水車狂噴他們!
(失戀前幾個小時,渾然不知死活的小子還在玩翹翹板)
(失戀前幾個小時,小子還在跟男主角玩抱抱,完全不知大難臨頭!)
(失戀當天,小子一來就狂哭,狂崩潰,我整個被嚇到魂飛魄散.......)
(失戀後的幾天,小子最常說的話就是"幹隨便你們啦!拍不完就拍不完啊!",然後看著手機黯然神傷說......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毀了我沒救了.......)
原本吃火鍋的場景是在晚上的二樓教室,但我亂喊一通,叫大家快點到一樓集合,我們要在一樓拍攝吃火鍋的群戲。
為了噴水方便,我們也不能在教室裡亂搞,於是我們將桌子椅子擺在偌大的空地上,然後叫演員過來集合講戲,先走一下位,讓燈光師跟攝影師研究一下待會要如何打光跟擺鏡位。
(敖犬超會畫圖的,以後大概可以跟彎彎合出一本)
(這麼無聊的人,就是柯震東!!!)
(彎彎超可愛的,每次看到她來探班我就很開心)
如往常,柯震東、敖犬、彎彎、鄢勝宇、蔡昌憲、郝劭文、陳妍希都到了,大家莫名其妙地坐在位於空地中央的位子上,每個人都很狐疑為什麼吃火鍋不在教室好好地吃,要在這種超不合理的怪地方?
「刀哥,在這裡吃會不會太set了啊?」敖犬調侃。
「殺青戲當然要好好set一下啊!」我亂回答。
雖然我沒什麼導演威嚴,但導演就是導演啊!別質疑這麼畸形的設定啊!!
接著我跟雷孟開始認真講戲,說等一下在設定的台詞講完後,大家要怎麼輪流說碎詞啊、需要怎樣怎樣的三小氣氛等等,此時剛剛被狠整一頓的陳妍希看著我,隨即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水管,我們的眼神有一滴滴的奇妙交會。
我聽到陳妍希低頭跟柯震東竊竊私語:「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跟在導演旁邊就對了。」
不能再等!
我對著正拿著水管在一旁試水的俊偉,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叫:「噴水!」
助導俊偉反應超快,立刻開啟噴水槍往演員一陣狂射!
瞬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演員又笑又叫又逃,但哪閃得開我們的精心佈置,全都被沖成落湯雞!!成功!!
漫天雨下。
我對著天空振臂大喊:「殺青!殺青!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殺青啦!」
全場陷入暴動的瘋狂,水槍狂射中,我不知道是被哪兩個混蛋演員架住抓去沖水(到現在都不知道!),然後是執行導演雷孟也被拖去,然後是執行導演廖明毅也淪陷,當然攝影師阿賢跟副導小子也沒能逃過,全都被大家逮下去沖水……
我在漫天水落中站定,不斷對著四周的大家鞠躬大喊:「謝謝大家!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非常感謝!非常感謝!」
真心真意,我好感謝大家。
讓我有一個生命中最美好的夏天。
讓我搭乘價值數千萬的時光機,回到我的熱血青春。
感謝所有拋頭顱灑熱血的工作人員(年輕的你們真的意志力超強,令人肅然起敬),感謝每一個參與這部電影的眾多演員,感謝陪我們熱瘋了一整個夏天的班級臨演(很遺憾把你們關在同一個地方那麼久,竟然只關出了一對新情侶?!配種的效率不彰啊……)。
(劇組超多人的,大概有六十幾個人吧!)
(攝影組的人很喜歡裝有型)
(其實我拍電影是在做功德,促成佳偶一對!)
(在最後一天,臨危不亂緊急又湊出一對!瞧他們笑得那麼燦爛嬌羞!!!)
最重要的七位核心主角,我愛你們……因為你們讓最後的雨中大擁抱時,把沈佳宜擠到最中間讓我也抱得到,所以我不客氣地用力抱了一下。不過因為你們沒有鼓譟叫女主角親導演,所以扣了蠻多分,下次要注意啊!(所以殺青酒要來啊!不來不行啊你們!)
無可取代的我的老師與戰友------兩位執行導演雷孟與廖明毅,被我陷害到失戀每天在片場哭慘給我壓力的副導小子、很有耐心又超有色情人緣的攝影師阿賢、被高速棒球幹到一根手指終生不能握拳的收音師郭哥、一臉黑社會大叔卻很感性的燈光師嘉寓哥,大家都是這部電影的靈魂。
(阿賢一邊掌鏡,一邊不忘對全劇組人放電,還常常強調自己長期吃素所以精液是甜的......其心可誅!!)
(這才是阿賢的內心世界)
(再無法用左手中指摳鼻孔的郭哥的相機裡,擁有大量的據組搞曖昧間諜照,我們常常懷疑他到底想幹嘛啊!!!!!)
(很不愛穿衣服的俊偉)
(一直都很開朗的小六)
(小敏喜歡俊偉,俊偉也喜歡小敏......跟其他的很多人)
(班級臨演們!全班都來吃殺青酒吧!會很好玩!!一起開心:D)
(劇照師龍五,胯下有一個大砲)
(還記得拍火車那天,我們莫名其妙快速完成了進度,接下來在電車上狂睡一個多小時,很無奈,也很愜意)
殺青後,我一個人回到了教室。
我說,我想跟教室告別。
很遺憾我們必須還原這一間精心打造的復古教室給學校,無法以電影場景加以保留,所以我將相機放在桌上,坐在位子上默默闔眼祈禱,向它致謝。
與我們深刻共處了四十五天的教室沒有說話,被拆走大部分燈光的它躺在一半的漆黑裡,其餘的,只剩下工作人員掃地的唏簌聲。
我知道我再不會回到同一間教室裡了。
即使某天又回到了精誠,它還是只活在我們的記憶裡,無法以原狀呼吸了。
「謝謝,電影會很好看。」
我沒有哭。
我只留下了豪邁的笑容給它。
回到家。
脫下濕透的衣褲,慢條斯理洗了個熱水澡。
從6月15日開始就發誓不殺青不打手槍不做愛的我,赤裸著身體,毅然決然打開了電腦,依照約定打了一記闊別整整三個月的手槍。
很濃,很白,很營養。
巨大的疲憊感隨之而來,我爬上床,將手機裡的鬧鐘設定全數關掉。
今早一醒來,有種「啊……今天……不用早起啊……」的惆悵感,翻過身想繼續睡,卻睡不著了。
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沒完全結束。
為了取得冬天原味的淡光、沒有蟬鳴的環境音、不那麼綠的山色,冬天我們得補拍三場戲,大概會拍掉整整一天。
就當做預約了十二月份的同學會,等柯震東捲捲的頭髮長出來後,再班師到平溪與西門町進行精準的感情戲攻擊吧,那時候我們的剪接與配樂應該都完成了八成以上,聚在一起時可有得聊。
呼。
殺青了。
我要出門慢跑了,日夜混亂拍戲經歷了四十五天,要靠規律的寫作與運動讓我身體的節奏回復常軌(啊?好像也沒有常軌?)。
我不喜歡邊跑邊聽ipod。
我喜歡邊跑邊想故事。
想什麼故事呢?
依照約定,獵命師傳奇17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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