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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恐怖?」

刺探這個問句的人,也就等同扣問人性在什麼樣的情境下,會瓦解崩潰。用感官式影像去解釋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往往也是感官式的戰慄回饋,迅速而確實。於是我們的周遭充滿惡意的鬼怪,手機傳來預告死亡的鬼來電,租宅鬼影幢幢,貞子更索性從影像的「大基地」電視機爬出,眼睛吊白,張牙舞爪。


但這些沒品鬼怪與我們之間的距離,至少有電影院座位到螢幕之間莫約二十公尺之遠。不會再縮短。走出電影院,我們手機照打,房子照住,電視照看。


榮獲2005年布魯賽爾影展「最佳恐怖片金獎」的電影「稀人」,則以一句「那些已經被定義為靈異的東西,跟恐怖一點也扯不上邊」,將永遠也不可能遇到的沒品鬼怪一腳踢出觀眾與電影之間僵化的距離。導演清水崇藉由男主角手中第一人稱視角晃動的DV鏡頭,緊扣「人不是因為看到什麼而恐懼,而是因為恐懼而看到了什麼。」說故事。


男人是個表情木然的業餘攝影師,平時習慣在街上亂拍,蒐集可疑的靈異景象。男人在偶然拍攝到地下鐵中年男子刺眼自殺的事件後,開始認真思索:「那男人究竟是看見了什麼,才讓他寧可自殺也不願意面對莫名的恐怖?」


人生已了無趣味的他,只想在死前一睹恐懼的真正形貌。於是帶著攝影機進入自殺事件的地鐵,打開某個幾乎無法封印任何神祕的脆弱入口,穿進繁華真實的東京地底,進入二次世界大戰留下的複雜地道。


隨著地道的不斷深入,觀眾跟著坐立難安,在無法區辨虛構與真實的地底世界裡,與帶著攝影機的男人一同將眼神空洞的吸血怪少女打包,帶回再也不真實的地面世界。


男人將吸血怪少女關在房間當作寵物豢養,男人開始以自身鮮血餵食少女,並開始獵殺他人,儲存少女維生的血漿。獵殺的影像極其荒謬,卻奇異地矗立在擁擠又疏離的城市。


導演清水崇用「咒怨」一片展現多種刺激中樞神經的驚嚇伎倆,這次清水崇藉著對「恐怖的元素」的探討,引導觀眾思考人之所以生存卻竭力想自身粉碎的矛盾無力感。


無法適應社會的靈魂失焦感,一直伴隨著觀影的過程。男主角幾乎毫無感情的嘴臉叫人隱隱生懼,在獵殺「血源」的過程中幾乎是一台生冷的切割機器。女主角長久失語的蒼白、無法獨自生存的困頓,成了男人唯一的寄託,也是男人盼望得見世上最深沈恐懼的最後答案。隨著故事底牌的揭露,看似真相大白的同時,越多的謎團隨之產生。


「我要去的地方,不需要語言。」男主角在割掉舌頭後,做了這樣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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