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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晚最後一篇文。


許多人討厭我,我不想干涉,或講一些請接受我的澄清之類的屁話。

因為許多人覺得我很度爛的原因,我自己也老早明白------不就是:「這個傢伙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對啊。

這是我的人格特質,我媽生給我的,我除了拿來自爽外沒拿這一點去害過人、壓過人、欺負過人,我藉此過得非常快樂。深層原因還請見------「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作者序。






我很平凡慵懶,不感興趣、提不起勁的事相當的多。

不過我對懷抱真正熱情的東西,我是徹底的實踐派。

去年我開始到實踐大學教課,教劇本與故事創作。

雖然班上正妹沒有我想像中的多,裙子也沒有我想像中的短,男女比例也沒有我想像中的1:100那麼爽,可是我非常認真在看待我的課。

學生上台報告,報告的結果若不理想,我不會敷衍地說:「下次不妨認真點,資料可以再找多一點。」之類的屁話。

取而代之的,下次上課的時候我會重複報告一遍我要求學生報告的東西。比如我要同學報告「周星馳電影的特色」,原以為會很精彩,結果很不精彩,於是我乾脆下一堂課,自己又花了一個小時「重新報告」了一遍周星馳。

我相信「人是彼此影響的」。

我很認真,親自做一遍學生應該做的事,展現態度,學生就會受影響。

於是後面的學生越報告越認真。

看這個網誌的,也有正在上我的課的學生,我是不是唬爛很容易被戳破。





我不崇拜技術,我崇拜的,永遠都是實踐的熱情。

我喜歡看到自己的作品正以我信仰的方式迂迴進步中,但進步不是我最渴求的,因為我知道只要我不斷進行寫作這一件事,說故事的「技術」就會增長。

然而我最在乎的,還是「熱情」。

兩者得以兼具,多好。

無法兼具時,我絕對選熱情。






有些人擅長站在文化菁英的角度,從文學的「深度」去質疑我的存在價值,這些文化菁英使用的「測量標準」從馬奎斯、張大春、駱以軍、白先勇一直到終於通過嚴肅文學界「認證」的金庸。

這些測量標準老實說真是對剛滿三十歲的我太恭維了,也許我該謝謝你們用的測量標準那麼高檔ㄎㄎㄎ。

完整引述我將碩士論文改寫而成的書「依然九把刀」中,最後一段話:

不論是實體書或網路書寫都是金字塔的結構,菁英總是極少數的存在。

也因為網路的自由是這塊虛擬空間最大的美好,最不必要的就是打著文學革命的大旗幟,欲發動精緻書寫、精緻閱讀的集體活動,如「救救文學吧!」或「我們才是文學的未來!」之鳴,那種樣子,與其說英勇,不如說自以為是。

要促使、或保留促使學生讀者「跳躍閱讀」的可能,前文已提過,最老套的做法是提升讀者的文化資本。

但要等多久?能有什麼實際的教育策略?

省省那種中產菁英式的焦慮吧,我想真正實際的做法,就是作家自己回歸自己的靈魂,努力創作出足以勾引不同閱讀板塊的好作品,讓閱讀愉快地跳躍,為「好到無須定義的作品」跳躍。

最後,我想跟文學菁英份子的那些人說:「放任對於這樣大量的、隨興的、輕鬆不求進步的書寫,就是最簡單的,對網路大眾書寫文化的尊重。」





我喜歡寫故事,我就一直寫故事。

我不會因為你想要看白先勇的小說,我就去模仿白先勇寫故事的方法。

也不會你覺得張大春是王道,我就去看張大春的小說臨摹氣味。

也不會因為你覺得三年寫一本書才有粹鍊的感覺,我就來個故意寫很久。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寫東西的狀態與喜好,真的創作人的話,就該曉得很說事跟一個人的習癖大有干係。

我是寫得越快,表示狀態越好,於是就寫得越好的那一型。

如同我以前說過,台灣已經有一個駱以軍了,所以不需要的二個駱以軍。

我只想耍好自己的九把刀。

(詳文見: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4304845 耍好我的九把刀)









也許我無法抓出什麼是深度的定義。

更可能的是,我的確可以寫出一段不錯的、關於深度的定義,但這個定義我很清楚只是拿來辯護自己的立場、反駁別人用的,不是我內心真正的看法。

不過我的確知道……





Dr. 西爾爾克在重兵圍困時舉起酒杯,歡唱大喊:「我的人生,實在過得太充實美妙啦!」

炸藥啟動,雪山山頂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我在租書店裡哭得很慘。

那一天起,我開始蒐集全套海賊王。






貝爾化身成鷹,將大砲彈抓起飛天時,他微笑:「我是阿拉巴斯坦的守護者,大神隼。凡是與王族為敵者,吾將予以討伐殲滅……」

天空裂開,薇薇公主跪下。

我在租書店裡哭得很崩潰。





悟空走到不斷膨脹的賽魯旁,一手搭著賽魯的肩膀,一手手指按著額頭,笑著對著悟飯說:「悟飯,你表現得很好,很了不起喔……幫我向你媽媽說聲抱歉!」

我就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惆悵。




湘北落後山王二十分、球隊瀕臨絕望時,櫻木花道捲起紙筒,大踏步跨上裁判桌,大聲對觀眾說出逆轉宣言時……

「塞在你們漿糊腦袋的那些常識,對本天才不管用——因為我是門外漢。」

我的捲髮簡直快衝成直髮。





逼近零秒時刻,流川快跑上籃,澤北躍起準備要蓋火鍋的危急瞬間,櫻木站在一旁,打開雙手淡淡然說:「左手只是輔助。」

我的眼淚灼熱地掉了下來。







我心底受到的感動,到底是不是有深度?

這分激烈又衝撞的感覺屬於我自己,不會假。

你要冷言冷語說:「不過是漫畫,又不是經典文學名著。」

我不會反駁,因為它們的的確確都是漫畫。

但它們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江山代有才人出。

每一個崛起的作家都有他的時代意義,也是許多人的共同記憶。

雖然同時得到了許多不屑,但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榮幸自己能夠成為許多人唸書抽屜裡、當兵衣櫃裡的共同回憶。

一連串的討論中,我看到有讀者說他曾經將我在報紙上發表過的文章剪貼收集,還請我簽名(我記得這一件事。這個做的讀者,我遇過的僅僅三位而已)。後來他在網路上寫,他唸了某大學中文系後,由於周遭的文學氛圍的特殊壓力,漸漸不敢說他喜歡過我寫的小說。

我不禁想到,上上個禮拜,宜蘭高中校刊社採訪我時。

有一個學生問我:「有沒有看過瓊瑤的小說?」

「只有一本,是在我國小的時候,我媽買了一本六個夢,我看了,還不錯。」

「瓊瑤現在不紅了,你會不會擔心有一天你也會不紅了?」

這個問題,大概每次採訪我都得回答一次。

可那一次,我想起了我對國語日報記者說過的一段話。



(國語日報的蔡記者的採訪,是我覺得最近一年寫得最豐富完整的)

(這一張圖點進去,點兩次,可以放大到非常清晰可讀的狀態)


我對那些學生說,我很喜歡漫畫海賊王。


有一段黃金梅利號因受損嚴重,無法繼續航行,魯夫決定在大海火葬了它。

魯夫舉起火把。

「梅利,海底很黑,也很寂寞,所以我們要為你送行。」魯夫這麼說。





草帽一行人各自懷念與梅利號的共同記憶,旁觀的我也無法克制地嚎哭起來。

後來在悲傷的大火中,黃金梅利號的靈魂竟然說話了。

「對不起。本想永遠和大家一起冒險的。但是我……很幸福。」

草帽一行人先是震驚,然後是英雄淚決堤。

「大家一直很愛惜我,謝謝。我……真的……很幸福。」梅利號微笑,消逝。







也許你曾經喜歡跟朋友下課聚在走廊,一起討論九把刀小說的感覺。

也許你曾冒著被沒收、被罰站的危險,在抽屜裡偷看九把刀的小說。

也許你在當兵站夜哨時,無聊到拿起同袍借給你的九把刀打發時間。



謝謝。



也許有一天你不喜歡了。

也許你甚至覺得說出來很可恥,覺得幼稚,覺得以前真是不懂文學。

也許你連點一下無名刀版,看看有沒有免費的垃圾文可以看都不屑。


也許。

也許。

有一天你雖然不看了,會記得用微笑,一把火為我送行……





我有我的志氣。

縱使我可能已是許多人記憶中的黃金梅利號,但我更想藉著熱情慢慢進步。

成為千陽號,繼續載著更多人航行到下一站的故事。




所以我想改寫一下櫻木花道的熱血名言。

所謂文學深度、文筆境界、華麗詞藻……那些塞在文化菁英腦袋裡的文學常識,對我來說,統統不適用。


------「因為我是門外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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