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在台北展出的最後一夜,晚上九點四十七分。

只剩十三分鐘藝廊便休息,人群在費玉清的晚安歌聲中逐漸散去。

解說員也收拾下班了,許多展區的燈光已經熄滅。

「善與惡」前,稀稀落落的兩三人。

一個矮矮胖胖,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子頗有興致地站在畫前,叉腰三七步,歪斜著頭,一臉似笑非笑。

穿著素淨連身裙的女孩,站在花襯衫男子旁,靜靜地凝視巨大的畫作。

「一出手,便是登峰造極呢。」花襯衫男子嘲諷的語氣,瞥眼瞧瞧女孩的反應。

女孩綁著尾尾,臉頰漾著美麗的酒渦。

畫的角落,瘋狂幼稚的塗鴉,凌亂的線條完全表達不出該有的張力與意義。

大頭小身,穿著黑衣、戴著墨鏡、手裡拿著一把黑色手槍的卡通男子。

「請代我謝謝他。」女孩看著畫。

「謝謝?誰啊?」花襯衫男子轉頭,顢頇地踏步離去。

「那麼,請告訴他,我已經想好願望了……」女孩頓了頓,說:「他隨時可以來殺我。」

「殺?我們家的G,可是例不虛發的冷血殺手咧,已經死掉的人不要再爬起來啦!」花襯衫男子大笑,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女孩莞爾。

燈熄了,女孩也離去了。

只剩下,黑暗中孤零零的登峰造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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